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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治国:地方政府小动作扭转不了房地产颓势
house.hangzhou.com.cn 2012年06月07日 08:48:02 星期四  来源:北青网

  房产调控政策已经让地方上叫苦不迭。自佛山、芜湖和上海的地方性救市政策被叫停以来,各地地方政府都小动作不断。其中主要包括三项:

  一是出台各种地方性政策,如提高住房抵押贷款的最高额度并延长其最长还款期限,如山东滨州、安徽蚌埠、新疆克拉玛依、河南信阳、内蒙呼和浩特、江西南昌、河南郑州等地。重庆甚至将公积金贷款的最高贷款额提高到80万元。再如提高职工住房公积金最高和最低缴存工资基数,如山东济南上调最高缴存基数由12757元调至14652元。最低基数,部分区县从950元调至1100元。还有些地方是降低首付比例,提高余额按揭还款额占购房者的月收入比例,如湖北武汉规定,单方缴存的职工购买90平方米以下一手房,最低首付由三成调低到两成;月按揭还款额从以前不能超过职工月收入35%上升到45%。还有一些地方甚至出台了财政补贴政策,比如苏扬州规定,建筑面积在90平方米及以下的,对购房人给予所购房屋合同价款6‰的奖励;对90平方米以上、120平方米以下的,给予所购房屋合同价款5‰的奖励;对120平方米及以上、144平方米以下的,给予所购房屋合同价款4‰的奖励。奖励资金由市、区两级财政各承担50%。

  二是篡改各种可以公布的统计数据,比如房产成交量与成交价格等。通过这种方式向决策层隔空喊话,表达地方上由于房产市场急剧下滑而造成的经济困境。这种情况只要经常关注各地房产网的实时统计数据的奇怪变化就可以明白了。至于不能对外公布的数据,比如空置率,就从来不对外没有胆量对外公布。再如各地地方性银行的财务数据也是难看至极,那是绝对不敢拿出来的。但不公布并不代表我们就无法判断空置率了。最近湖北咸宁出来衣蛾消息。当地工商行政管理局干部发言称,2011年湖北省一户一表居民月均用电量分档统计表中,月用电量小于10度的用户约有318万户,占20.88%,用电量小于20度的占28.19%。一般来说,一户家庭的用电量,按照最节省的方法,在夏天大约有60-80度,冬天约40-50度左右。如果用电量小于20度,即便是一年中至少有一半的时间是空置的,如果用电量小于10度,基本上就可以判断这套住房一定是空置的。换而言之,按照这个数据,即使以最保守的标准,空置率至少也在20%以上。这样高得离谱的空置率数据确实是任何地方政府都不敢公布的。

  三是和房产商联手采取资本营销的方法,制造各种房市利好消息。比如说制造各种某块地段房产升值的谣言,甚至会制造李嘉诚投资某块地段这样离谱的消息。或者是造谣说央行放水,决策层即将解冻房产调控,房价反弹在即等等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当然有少数情况确实是地方政府会动用行政手段将学校、社会公益设施等部分优质资源强制性搬迁到一些销售不力的城市边缘小区,并通过拆迁安置的方式提高人气。

  地方上这样做的原因也十分简单。一是随着房地产的不景气,房地产投资大幅下降,地方融资平台最近一段时间全国加一起才增加几亿元而已,地方财政难以为继。二是大量依靠房产经济的地方上,经济增长显著下降,这影响到任职官员的政绩与升迁之路。

  但是地方上的小动作不会影响房产调控的大势,更不会影响房价低迷的趋向。究其原因在于,中国的房产泡沫如果继续发展下去,那一定会步日本之后尘。日本当年之惨状可参见拙著《世界金融五百年》(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11年版)。至于欧洲现在陷入如此之难以解决的严重危机,也与房地产泡沫有着密切的关系。欧洲的情况已经不仅仅是经济问题了,在有革命传统的欧洲大陆国家,经济情况再恶化下去那就是革命爆发了,这在我们6月中旬即将上市的《欧元必死:揭开欧债危机的真相》一书中有详细的分析与论述。本书总顾问是我国《证券法》、《国有资产基本法》和《期货交易法》起草组成员之一的刘纪鹏教授和北京大学风险投资研究所马光远教授,主编中国经济出版社副社长毛增余博士,叶檀、仲大军和陈思进推荐阅读,本书对欧洲经济进行深入的分析与研究,大胆预测的欧债危机的走向与欧洲的未来命运因此,对于决策层来说,房产调控既是一种经济需要,更是一种政治需要。

  房产调控主要有两大利器:一是限购政策,二是针对房产的贷款控制。这两个政策均未松动,也不太可能松动。最近,住建部要求全国40个主要城市的个人住房信息在2012年6月完成联网工作,联网完成之后,一个家庭在不同城市的住房,都可以查出。在目前各地住房信息未联网的情况下会给炒家提供钻空子的机会。他们在一个城市有房,但在其他城市再购房时,仍然显示无房,可以使用首套房的优惠贷款以及税收政策。我们的政策一向是先试点再总结经验教训进行改进最终必然在全国铺开。因此,一旦40城市住房信息联网试点成功,就可以在全国铺开,那么将对政策的差异化和定点准确打击形成条件基础。最终,信息联网将会取代限购政策。

  现在全球经济都面临着自1929年以后的最严重的一次萧条之中,并且正愈陷愈深。对于中国来说,只有进行产业升级与技术改进才是避免或者说是走出危机的唯一道路。这个过程漫长而艰辛,必然会困难重重,也会在经济上导致一系列的严重后果。但是毛泽东曾讲过,只有将拳头缩回来,才能打出重拳。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主席、党委书记刘明康前段时间讲,我们要做好过3到5年苦日子的准备。这不是一句谣言也不是什么空话,实际上是一句大实话。

  像欧洲人那样好吃懒做,好逸恶劳,妄图天上掉下馅饼,妄图抱着房子过活,经济危机是必然发生的,而社会危机与政治危机必将紧随其后。中国历史上,这样的事情还少吗?我们随手举一个旧文《从铜钱到纸币:中国古代通货膨胀》中的例子来看看历史的教训。

  1259年,所谓的“奸臣”贾似道上台,他是南宋杰出军事家孟珙的弟子。孟珙曾与蒙古联军攻灭金国,后又多次战胜蒙古侵略军,是南宋几十年屹立不倒的擎天一柱。俄罗斯历史学家沃尔科戈诺夫将孟珙与二战德军元帅曼施泰因相提并论,称其为13世纪伟大的“机动防御大师”。孟珙认为贾似道之才可大用,极力向南宋政府举荐贾似道作为自己的接班人。贾似道在1238年就针对南宋政治腐败、国家财政被贪官污吏大量吞噬的现状,提出过通过惩治赃吏以改善财政状况的建议。由此可见,贾似道并非天生是个贪赃枉法、苟且偷生之辈。

  贾似道解决纸币贬值与财政亏空的办法与王莽十分相似——打击豪强地主的土地兼并。贾似道推行起公田法,按各级官员级别规定其所能占有的田地限额,超限部分必须拨出1/3由朝廷买回出租,租金充作军队粮饷。比如某官的田地限额为200亩,而他实际田产为1400亩,那他必须拿出1200亩的1/3即400亩卖给政府。贾似道预计政府可买回公田1000万亩,每年价值600-700百万石米的租金充作军饷,从而达到弥补财政亏空,杜绝纸币滥发,平抑物价的目的。

  贾似道以身作则,交出1万亩充为公田,然后向当时最大的权贵巨富——宋理宗皇弟赵与芮开刀,命他献出1千亩良田,以示改革的决心。公田法在东南部分地区进行了一年的试验。试点结果非常成功,朝廷买回约1000万亩的公田,当年收到米600多万石,可以补充军队一年的粮饷。

  但是,改革的愿望是好的,改革的过程却十分曲折艰险。无论之前的王莽、王安石,还是之后的张居正,历史上的改革者很少能得善终。贾似道的改革亦然。豪强地主与官僚阶层原本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一个既得利益阶层。对于这种侵犯自身利益的改革,他们奉行的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贾似道规定,无论田地的肥沃程度,政府都以每亩40贯的价格征收。官僚地主们有的是钻空子的方法。他们有的用未开垦的荒地来套取征地费,有的以次充好,有的谎报征收亩数,甚至有些地方政府的官僚强迫农民卖田,不愿卖田者将处以极刑。结果大量农民破家败产,社会秩序荡然无存。

  政府财政紧张依旧,无奈的贾似道只有滥发纸币这一条路的选择。物价随之愈加暴涨,纸币变得一文不值。贾似道既得罪了权贵阶层,又得罪了社会中下层,结果两头不讨好。现在通胀不仅没有解决好,反而更加严重。贾似道纵使有三头六臂也阻挡不了改革的失败了。当时,200贯会子还买不到一双草鞋,物价从会子发行之初算起涨了多少万倍以上,纸币经济已土崩瓦解。贾似道对于通胀和财政已无能为力。1274年,蒙古军向南宋发动全线进攻。1275年,贾似道统兵在安徽芜湖鲁港迎战蒙古军。但宋军的范文焕、范文虎等主要将帅均是大地主之出身,因公田法他们早就对贾似道恨之入骨了。他们趁机投降蒙古,倒是贾似道提拔的李庭芝等人以身殉国,宋军此战精锐尽失。不久,南宋王朝便亡国了。

  在拥有五千年历史的决策层心中,社会经济的发展不是以几年或十几年为指导,而是三十年大计、五十年大计,甚至是百年大计。房地产经济在最近十年的爆发,不过也就是渺历史沧海之一粟而已。因此,任何以10年以下为时间单位来看待决策层政策调控的地方政府、炒家与房产商必然会犯大错误。

作者: 编辑:张梦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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