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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滨江最后一个城中村拆迁,别了,老房子!等你,新房子!
house.hangzhou.com.cn  发布时间:2020-01-06 09:39:14   

联庄,在浦沿街道北部。过去,人们在钱塘江边开垦荒地,逐渐聚居到这里,“很多村庄连在一起”,所以取名“联庄”。

这是滨江最后一个城中村。

2019年末,这里的原住民和租住在这里的一万多名“杭漂”,都和这个村子挥手做了告别。一起说“再见”的,除了这里的老房子,还有往日熟悉的日常。

对生活、工作在滨江的人来说,联庄应该是一个熟悉的地方,江南大道横贯其中,距最近的地铁站不足800米。周边有杭州高新软件园、中恒世纪产业园、德信AI产业园、贝因美……值得一提的是,这里也是滨江鼎鼎有名的美食地。

对滨江的美食,可能不少人都会提到明德路上的啦喜街美食广场,也就是以前大家嘴里叫的“垃圾街”。

联庄一区里其实也藏着一条美食街,人们把它叫作“滨江好吃一条街”。热闹程度和啦喜街不相上下。

200多米长的街两边,集聚了200多家菜馆、小吃店,相当密集。

一家家的餐馆和小店铺,就结伴藏在农民房的一楼里,街上也常常能看到推着小车卖炒粉、砂锅等小吃的。

东北菜馆里,有一位直爽的马姐,每样菜都会给你装满一整盘;贵州山里的汉子,在这里开了家黄牛肉馆,晚餐时间永远要排上一条长长的队伍;还有能做出很好吃的双味鱼头的湘菜馆,每次都会给你送一两样开胃小菜……

这样的美食街,越夜越热闹。一到晚上就会冒出很多人。这里可能曾是很多“杭漂”们

度过惬意时光的地方,下班后,在这里喝上两杯啤酒,叫上几把烧烤,在一次性酒杯一次次的碰撞间,吐槽一下工作上的烦心事,聊一聊喜欢的女生……

亚里士多德说,人们来到城市是为了生活,人们居住在城市是为了生活得更好。

城中村拆迁,虽然告别了以往的生活方式,但是,幸福的城市有机更新肯定能带来更美好的未来。

2019年的最后一天,联庄社区书记韩虎根发了一条如“散文诗”般的朋友圈,作为和滨江最后一个城中村的告别:

别了,老房子。

千般不舍,万般不愿,腾房的日子就这么来了。

别了,老房子。

这将是一道记忆分割线,再次提起她时,可能不再是“我家”,而是经过很多形容词修饰的一个地方,或许是“以前的”“曾经的”“小时候的”老房子。

甘蔗、萝卜、番薯、棉花、水稻,一分一厘攒起来的房子,一砖一瓦蕴藏着勤劳与智慧,大缸小坛满是咸白菜,却最有家的味道。

老房子见证了我们的成长,见证了家庭的渐渐富足,也见证了几代人拼搏努力换来的幸福。

如今,只待搬迁完毕,然后,这里将兴建起一幢幢漂亮的新房子。

老房子虽有万般好,却终会随着时光远去。老房子里充斥着租客们熙熙攘攘的声音,生活品质大打折扣,甚至日日夜夜都要面对不小的安全隐患和责任风险。

拥挤的巷子里停不下车,有时连电瓶车都要侧身而过,更谈不上为孩子们提供嬉戏打闹、健康成长的好环境。

腾出的土地用来造新房子,供孩子们上幼儿园,供大人们悠闲生活。从这个意义上讲,老房子消失的只是躯体,却给追求美好生活的人们留下了无尽的空间,在她的地基之上,将筑建起崭新的生活和美好的明天。

临别,让我们好好合个影,留下那永远的记忆。

别了,老房子。

等你,新房子。

滨江最后一个城中村的故事,都在这首“散文诗”里了。

联庄三区24号陈水甫

看过老黄历后他选在腊月初八搬家

2020年1月2日,滨江联庄三区24号的陈水甫决定搬家了。

为什么选这一天?因为他看过老黄历了:农历腊月初八,宜拆卸、修造、动土。

挑一个黄道吉日搬家,对老一辈的农村人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事情。1月2日,这是67岁的陈水甫两个月前就算好的日子。

陈水甫家的老房子,是一幢4层楼高的房子,大概有16个房间。

“2000年盖好的房子,就要搬了。”老伴儿有些不舍,“盖房子的钱,都是我们每天一大早去城里卖菜换来的,多少辛苦嘞。”

这两位老人都是当地的农民。当年,每天一大早,老两口就摘了自己田里种的菜,肩上挑着一担,背上背着一筐,去杭州城里卖,里面装着青菜、萝卜、毛豆、茄子。

“这幢房子下面,原来是几个池塘,都是我们一锹土一锹土填起来的。”对这幢房子,老陈两口子是很有感情的。

2000年房子盖好后,靠收房租,一家人一年下来有大约20万元的收入。一年少了这笔收入,心疼吗?老陈眨了眨眼睛说:“那肯定舍不得的呶,但城中村环境不太好,有安全隐患,这样住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政府给我们的政策也蛮好的。”

上个月,老陈老两口,儿子儿媳,两个孙子,还有88岁的老母亲,一家7口,已经搬到3公里外信诚路上的过渡房里住了。

以后,老陈一家以后会住进滨江宝龙城,大家伙儿口里的“高档房子”。

联庄三区09号陈云道

这个房子我看着它盖起来也想看着它倒下去

联庄村有不少陈姓人家。

1月2日下午,我在村子里还碰到了“常回来看看”的陈云道。

55岁的陈云道是开着一辆黑色的小车来的,他把车子停在路口,带着我走到他家——联庄三区9号,这也是一幢4层楼的房子,门窗已经被拆掉了,门口都是细碎的玻璃,每走两步,脚下都会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4层楼,村里人把这样的房子叫做“小洋别墅”。

陈云道家的老房子也是2000年盖起来的。拆迁前,这幢房子被改造成了25个房间用来出租,每间房每个月的房租在1000元-1600元之间。

2019年,租房形势不错,陈云道家的25个房间都租满了。“因为滨江其他城中村都拆了嘛,我们这个村子是最晚拆的,他们没地方住了,就都住到我们这儿来了。”陈云道说。

这些年来,陈云道和租客们住在一起,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帮他们打扫房间,谁家的家具坏了,也会去修。

收入虽然不错,但陈云道也觉得村子里有一些安全隐患,“还是有点担心的。”

陈云道在这里住了50多年,在这里长大、结婚、生子,他的儿子也是。2018年,儿子也在这幢房子里结了婚。

现在,在已经搬空的一楼大厅里,大红色的喜字还贴在墙上。

估计到2020年上半年,联庄三区的房子就会被推倒了,村子里路边的菜地也要被推平。陈云道说,可以的话,房子被推倒的那一天,他还会来看看。

“这个房子是我看着它盖起来的,我也想看着它倒下去。”

联庄社区五组副组长莫荣兴

我既是干拆迁的,也是拆迁户

居民们的心思,我懂……

拆迁是个难干的活儿。

联庄社区五组副组长莫荣兴,原来是做防暴工作的。“以前我可是个暴脾气,干了几年拆迁,脾气都变好多了。”

“大家都以为干拆迁的很凶,其实不是的。房子拆了,确实难受,得站在他们的角度想,拆迁这个工作才能做得好。”莫荣兴说,他既是干拆迁的,也是拆迁户,居民们的心思,他懂。

从丈量到腾房,莫荣兴不知道去过居民家里多少次。

陈云道家原来有一只大土狗,每次看到他上门,就冲上来大喊大叫。到了2019年年底,他再上门时,这条大狗都摇头晃尾地往他腿边蹭了。

“哎呀,来太多次了,太熟了。”陈云道说。

以前居民远远地看到他,就把门给关上,“不见的”。现在,居民们在路边碰到他,都会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分他一根抽。在莫荣兴看来,这都是拆迁工作中攒下的情谊。

“肯定舍不得拆的啊,但这是大势所趋,以后的日子肯定还会更好的。”莫荣兴总这样说。

拆迁这个活儿,联庄社区干得细致。搬家的时候,给每户人家都发了20多个纸箱和编织袋,还安排了车子,把居民家的东西一车车给运到过渡房里去。

不过,大家更乐意提及的,还是“与老房子合影”的服务。

腾房前,社区请来了摄影师,有拍照需求的,都可以跟社区说,他们会安排摄影师上门给他们拍一张合影,洗出来送给他们。

不管有多么不舍,他们都要离开了,离开老房子,也离开起锅前,抬脚就能摘两根葱炒菜的熟悉日常。村子里,很多人大半辈子都没怎么拍过全家福,就在这“咔嚓”一声里,以后,他们对往日的惦念,又多了一个窗口了。


来源:杭州日报  作者:记者 林建安  编辑:郭鑫